抗战老兵戴佰举 准备举枪自尽的前一刻 援军来了
虽然年事已高,但老人却耳聪目明、思维清晰,几十年前的很多故事细节仍能条理清晰地讲述出来。他执意要给记者倒上凉茶,热情地邀请大家落座。随后,他打开了话匣。
参军就是为了打鬼子,1944年到1945年他跟随部队从睢宁双沟打到高作、皂河,睢宁张庄,再到安徽灵璧县。“记得1945年7月,我们攻打张庄时,连长让我和一个战友去联系前哨让部队赶紧撤离等待援军,等我和战友跑回原地时部队已经都撤走了。”戴佰举说,天黑着还好些,一旦天亮了就要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了,想赶紧撤离但又分不清方向怕跑到敌人的据点去。“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正在这焦急万分的时候,碰到了正在急行军的一营营长徐应堂。”徐营长问了情况后,说快跟他走吧。“我俩就开始跟他们的部队跑。鞋子早掉了,我光脚跟着跑了80多里路,脚趾甲全被磕掀起来了鲜血直流。第二天,徐营长心疼我,将他的衬衫撕了,给我做了一双草鞋。”戴佰举说,要不是碰到徐营长,他们很可能在天一亮时就被敌人发现了。
从安徽直接杀到徐州铜山县包寺据点后,戴佰举与战友在侦察时近距离遭遇了鬼子。“我们开到据点以后,鬼子及伪军就开始逃跑了,指导员纵谊军带着我和其他3名战友对鬼子进行追踪侦察,目的是截获鬼子物资并干掉他们。”戴佰举说,很快他们发现了鬼子的马车,但没想到马车上竟有30多个敌人还有一挺机枪。敌我力量悬殊,指导员让大家赶紧撤退,但这时枪声响起,敌人发现了他们。“荒野田间无处藏身,再跑只能被当活靶子,我们5人情急之下趴在坟堆上,以坟堆做掩体向敌人射击。”那时,每人只配发15发子弹,火拼时,指导员告诉大家一定要留下最后一颗子弹,万一鬼子上来就要自杀,坚决不被俘虏。“在我们就快撑不住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时,连长吴荣臻带着一个连增援过来,敌人被打跑了,我们5人保住了性命。”
1945年秋,部队从铜山开到后马家据点,因为他们三个团才三挺机枪,而鬼子武器先进,围攻13天后后马家才被打了下来,13个日夜就是在战壕里渡过的。“1946年,部队由新四军独立旅上升到六师16旅48团,在黄桥、如皋、泰兴一带打仗。我参加了解放战争中苏中有名的七战七捷,但在分界宣家堡战役中,我们却伤亡惨重。”戴佰举告诉记者,分界之战,他们用4个团“吃掉”敌人十几个团,他也在这次战斗中被炮弹炸伤了。1947年,在山东文登县一户百姓家养好伤后,戴佰举重回前线,任教导师警卫排排长,参加俘虏的教育改造工作,随后跟随部队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
采访中,记者看到,虽然是独自生活,但老人的家中却被收拾得整洁清爽,而屋内摆放着的随处可见的黑白老照片,更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令人震撼的岁月故事。
1950年,戴佰举到皂河区武装部工作,1954年被调到兵役局二科工。1955年,他被授衔少尉。1958年,他转业到棉油加工厂任人秘股长。从1959到1968年,他先后在宿迁玻璃机械厂、造船厂、航运公司、葡萄酒厂担任厂长、总经理。他埋头苦干,多次让企业扭亏为盈。1970年,他参加筹建电厂干了7年,后又被组织安排到钢铁厂工作了5年。1981年,他从宿迁食品公司总经理的岗位退休,在家颐养天年。
几十年前的硝烟早已散尽,往事仍旧历历在目。老人拿出他一直珍藏的勋章、帽徽等,轻轻地摩挲着它们,思绪似乎带着他又回到那令他魂牵梦绕的连队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震撼的描述,淡然而平静的语气下却掩盖不了老人英勇无畏铁骨铮铮的英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