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及其“阉党团队”如何让明朝变得很奇葩
魏忠贤在宫中除了内倚客氏之外,又有心腹太监王体乾、李朝钦等三十余人,相助为虐。在外廷他也网罗党羽,约有八十来人,历史上称为“阉党”。其中著名的有所谓“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之称。“五虎”者,即文臣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五彪”者,即武臣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宜、崔应元,“十狗”有曹钦程、周应秋、李鲁生等等。这帮人各自呼朋引类,又串通了一些人,故“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遍置死党”。内阁首辅顾秉谦、魏广微,“曲奉忠贤,若奴役”,魏忠贤陷害正直大臣,皆顾秉谦为其“票拟”。当时有傅櫆、阮大铖、倪文焕等人,都认魏忠贤作义父。顾秉谦怕魏忠贤嫌他年大,又叫自己的四个儿子认魏忠贤为上公祖爷。
文臣魏广微想取宠于魏忠贤,也怕嫌他年大,故托阮大铖去求作魏忠贤的侄子。魏忠贤见魏广微甘心愿为自己效劳,又是同姓,故许以兄弟相称。因此,魏广微得以入内阁任职。他在阁期间,凡事皆察告魏忠贤,有书札“用阁揭摺子”,外书“内阁家报”,因此魏广微又有“外魏公”之称。魏忠贤虽不识字,但颇有记性。凡内阁所送文件,皆先至惜薪司王朝用处,王阅后,把要紧处夹上个“阔一寸许白纸条,复于本上下空白处,用指甲捏一痕”,加封后送至值房,由魏忠贤的心腹李朝钦掌收,李将重要的先关照一下魏忠贤。凡乾清宫听奏本,皆由李永贞宜读,王体乾为之讲解。天启听本时,凡劫魏忠贤的切要之语皆不读,如天启不在,则奏章上的事务,由魏忠贤等共同商量处理。
明朝制度规定:“司礼秉笔者,非公事不得出”。而魏忠贤则来去自由,经常出京师,到西山碧云寺、泰山等地进香。其所过之处,皆要设香案,插柳枝花朵,焚香跪接。每出行时,坐八人大轿或乘四马之舆,“青盖羽幢”,饶鼓齐鸣;左右护从二、三千人,所带之厨役、优伶百戏、蹴鞠及各种杂役数万。凡朝廷百司章奏“急足驰白”,百里内外一日可以往返,马匹时有中途驰奔而死者。故凡魏忠贤招摇于外时,则“京中街市,寂然空虚”。崔呈秀是魏忠贤的义子,为“五虎”之首。他经常与魏忠贤密谋,尽指不归附魏忠贤者为东林党,写入《同志录》,而与东林党不合者则列入《天鉴录》,并将此二册献给魏忠贤,甚得魏之倚重,崔呈秀因而被提升为“兵部尚书,少傅,兼太子太傅,仍兼左都御史”。从来九卿未有兼官如崔呈秀者。崔还引用其弟凝秀,出任浙江总兵官,用其女婿张元芳为吏部主事,又派其妾弟优人肖维中为密云参将,“所司皆不敢违”。
许显纯掌镇抚司,号称“五彪”之魁。田尔耕掌锦衣卫,也是“五彪”之一。他们广布侦卒,到处寻衅,民间偶语触犯魏忠贤者,则提拿至锦衣卫或镇抚司拷打,“甚至剥皮、封舌,所杀不可胜数”。故民间闻锦衣卫、镇抚司逮人,皆心惊胆寒。“十狗”之首为周应秋,周想方设法结交魏忠贤之侄魏良卿。周家善烹饪,尤精于烧猪蹄。魏良卿每到周家,周应秋必献食,时称“煨蹄总宪”。又有魏忠贤义子曹钦程者,晋升为太仆寺卿,后因与阉党不合,被削籍为民。出都门时,曹再拜魏忠贤,并日:“‘君臣之义已绝,父子之恩难忘。’絮泣而去。”其无耻可知。李鲁生为“十孩儿”之一,每与李恒茂、李蕃来往于吏、兵二部,“交通请托”,故时有“官要起,问三李”之说。
每逢魏忠贤生辰,自元宵节起即开始温寿,“送寿礼者、做法事祝延签字者,每早乾清宫两丹择几满”。到了正日(正月三十日),“绶带挤击,挨摩之声铿然,闻有挤伤衣带腿足者”。当时魏忠贤被称为“九千岁”,有更甚者,称魏为“九千九百岁爷爷”。每当生辰,“千岁千千岁之声,殷訇若雷”。
天启六年(1626年)六月,第一个请给魏忠贤立生祠的是浙江巡抚播妆祯,以“公请建祠”为由,请为魏忠贤建生祠。皇帝准其请,并踢名“普德”。此后各地闻风而起。魏忠贤把它看作是衡量各地宫员对他效忠的尺度。各地官员,争先恐后地立生祠,于是魏忠贤生祠“几遍天下”。以北京为例,数十里间,祠宇相望。卢沟桥建了隆恩祠,崇文门内建立广仁祠,宣武门外建立茂功祠。有个监生陆万龄竟请建魏忠贤祠于“国学之旁”。蓟州巡抚刘诏立魏忠贤生祠,建金像,头戴冕旎,执笏、俨如帝王。迎像时,则“五拜三稽首,呼九千岁”。甚至有用沉香木雕像者,“眼耳口鼻手足,宛转一如生人,腹中肺肠皆以金玉珠宝为之,衣服奇丽,髻上穴空其一,以簪四时香花”。有天津巡抚黄运泰,对像五拜三稽首,口中尚念念有词日:“某事赖九千岁扶植,月荷九千岁拔擢”。每建一祠少者费数万,多者数十万,所伐树木及掘田宅者无算。开封建祠,毁民舍二千余间,临清建祠毁民房万余间。有的祠建宫殷九楹,仪如皇帝;有的用琉璃瓦,“上食饗祀如王公”。这种建祠风,当即遭到正直之士的反对,如蓟州道胡士容、遵化道耿如祀,皆以“不俱建祠文”和不拜其像而获罪,入狱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