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 古代的古人们赏樱其实赏的是樱桃花?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人赏樱已成风气,那么一千多年前的中国人是否赏樱呢?是,也不是。古代的中国人确实也赏“樱”,并且历史相当久远。南朝王僧达有诗云“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缃叶未开蕊,红葩已发光”,这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事了。不过这诗里的“樱”和今日广为种植的樱花不尽相同——它是樱桃。
魏晋南北朝时,樱桃作为庭院观赏树木并不罕见。《晋宫阁名》中说:“式乾殿前樱桃二株,含章殿前樱桃一株,华林园樱桃二百七十株。”华林园历经六朝,樱桃尤其闻名。南朝宋的江夏王刘义恭得到了御赐华林樱桃,种在厅堂前,然而一入夏就惹了不少蝉,他不得不命人将蝉粘下来。
今天我们说到樱桃,首先想到的是它果实红艳可玩。古人不仅爱果实,还爱它早春时绽放的花朵。唐太宗《赋得樱桃》开篇说“华林满芳景,洛阳遍阳春”,就是从春天的樱桃花讲起。《清异录》载,宋朝的张翊曾经戏作《花经》,品评群芳,分为九品九命,当时人普遍认为他的品评很是恰切。《花经》中樱桃被列为四品六命,与菊花、梅花等同品,这么看来,在当时的共识中,樱桃花已有了相当的观赏价值了。
文人造园往往寄托雅趣,所以梅兰竹菊这样的“君子”在布景中屡见不鲜,而樱桃若是种得好,也能成为园中一景。明代王世贞造弇山园,园中有一宽广庭院,王世贞本欲移栽五棵洞庭树,布置出“五老峰”之景,未能实行,便改种樱桃,起名“含桃坞”。他说樱桃的果实一年能解一次馋,而花也足以“饱目”(含桃成岁得一解馋,花亦足饱目)。“饱目”这个词古已有之,不过此处和解馋并举,有一种俳谐感。日本的赏花旅游广告中喜用“満喫”这个词,字面上也是吃饱喝足之意。见花盛而觉饱腹,大概是一种人类共有的通感吧。
在娱乐手段还不够高科技的古代,赏花就是古人重要的娱乐活动。从唐代咏樱桃诗来看,当时的赏樱胜地不少是私家花园,如李周美中丞宅、崔谏议樱桃园、于公花园等。薛能《题于公花园》中说“含桃庄主后园深,繁实初成静扫阴。若使明年花可待,应须恼破事花心”,樱桃结果了,园中很是清静,但要想为了樱桃花每年的盛开,园主还须付出不少苦辛。
古人赏樱桃花的热情绝不下于今人赏樱花。张籍有一诗,讲一夜新雨后,樱桃花开放了,天一亮人们等不及约人同看,急忙跑去绕树观赏,以树为圆心,在地上一圈圈留下了许多脚迹。当时人对樱桃花的迷恋可以想见。
古人赏花还喜欢夜游,樱桃花也不例外。皮日休诗“万树香飘水麝风,蜡熏花雪尽成红。夜深欢态状不得,醉客图开明月中”,秉烛夜游,花下宴饮,樱桃花的淡淡红色,竟像是用蜡烛熏染成的。
而在古往今来众多赏花人中,又有一人极具个性,因此留下了一段妙谈。此人就是宋代宰相张齐贤之子张宗礼,字茂卿。此人颇事声妓,爱混迹在脂粉堆中。有一天樱桃树开花,他带了几位美人,饮酒花下,忽然道一句:“红粉风流,无逾此君!”就将妓女和侍妾都摒去了。
在别的故事里,张茂卿爱花,爱造园,时有惊人之举,比如在高高的椿树梢上嫁接牡丹,邀人上楼玩赏。姑且不论是樱桃花诱他成痴,还是他本来就对花木有过人喜爱,只不过是被樱桃花偶然激发出来,“红粉风流无逾此君”这八个字,大概是樱桃花古往今来得到过的最高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