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中5大悲剧婚外情 五次婚外情如何结束
《水浒传》又名《忠义水浒传》,一般简称《水浒》,作者一般被认为是施耐庵,创作时间待考证,一般认为作于元末明初,而至晚于明朝中晚期成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用白话文写成的长篇小说,开创了白话章回小说的先河,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也是汉语文学中最具备史诗特征的作品之一。版本众多,流传极广,脍炙人口。对中国乃至东亚的叙事文学都有极深远的影响。对《水浒传》及相关文化的研究被称为水浒学,简称水学。
官员包二奶、公务员养情人、移情别恋后谋杀亲夫、合谋取财谋害状告亲夫、他乡相遇后旧情复发,时下正在中国发生的一些婚外性行为或婚外恋,《水浒传》几乎都涉及到了。看来,优秀的作品真的是有历史穿透力,大师的目光一扫就是千年,不叹服都不行。
不过,《水浒传》里的婚外情,或者是给英雄好汉上梁山聚会做伏笔,或者本身就是好汉们相聚的引线。因此,与每一次婚外情相伴发生的,都是一场杀人流血事件,随后是一场大厮杀后奔向水泊梁山。粗略统计一下就会发现,五次婚外情之后,至少有四位英雄(宋江、武松、雷横、卢俊义)遭发配,七位英雄(宋江、雷横、杨雄、石秀、时迁、卢俊义、燕青)上了梁山。更有意思的是,参与者份量越重,婚外情越热烈,流血事件也就越激烈。武松的本事最了得,杀潘金莲的故事也就铺张得最厉害,武松杀嫂与武松打虎一样天下扬名。雷横不是一等一英雄,白秀英之死,也就草率过场。白秀英与县令的关系,一句话带过,与县令间通奸情节写都不写。卢俊义是北京大财主,因他而起的婚外情发展成老婆与管家合谋取财,再正常不过。石秀精明且精细,潘巧云与裴如海的偷情也就写得精细跃然纸上,甚至听得到奸夫的心跳。
通观《水浒传》,共交代五处婚外性行为,基本可归结为:
郓城县押司宋江的没名目妻子阎婆惜是公务员养情人,阎后来与宋江同事张文远勾搭成奸属见异思迁。郓城县县令与卖唱女白秀英的婚外情,算是官员包二奶,白秀英属于以身取利。阳谷县烧饼外卖师傅武大妻子与药铺老板西门庆通奸,后因奸情败漏升级为潘金莲药死亲夫后与西门庆同居,潘金莲则属于移情别恋。蓟州县刑警队长兼刽子手杨雄妻子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的婚外情,缘于二人旧情复发;大名府大财主卢俊义妻子贾氏与管家李固由偷情发展为夫妻,是管家与主母合谋取财的典型。
阎婆惜见异思迁
让水灵灵的阎婆惜喜欢黑不溜秋的宋江,确实有些勉为其难。不过,宋江毕竟舍财发送了自己死去的父亲,算是阎家的恩公。恩公与老公,也就是一字之差而已。再加上阎婆惜的妈妈很看好宋江,宋江也在女孩子身上没少贴补,嫁也就嫁了。
没半月之间,打扮得阎婆惜满头珠翠,遍体绫罗。又过了几日,连那婆子也有若干头面衣服。端的养的婆惜丰衣足食!(第十九回)
但是,有一点必须看到,在《水浒传》写到的五个与人私通的女人中,阎婆惜的地位是最低的。为什么?有名无实。
简单说,宋江与阎婆惜的关系,有媒人但未经过父母同意,阎婆惜虽是宋江的女人,但既不能算是妻,没有妻当然也不能有妾,没有妻妾亦不能有外室。按照今天的标准看,宋江与阎婆惜的关系,仅是有一定财产与关连的同居关系,房产是宋江购置但事实上属于阎氏母女。
宋江初时不肯;怎当这婆子撮合山的嘴撺掇,宋江依允了,就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楼房,置办些家伙什物,安顿了阎婆惜娘儿两个在那里居住(第十九回)。
《水浒传》中的五起婚外情中,女主角的年龄都在20-25岁左右,阎婆惜年龄在18-19岁间,是五个女人中最小的。其时宋江在30-35岁间,年龄上与阎婆惜之间没什么不般配,体力上也不存在问题。问题出在宋江身上。原来宋江是个好汉,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这阎婆惜水也似后生,况兼十*岁,正在妙龄之际,因此,宋江不中那婆娘意。(第二十回)
不过,宋江有意无意间带人来家,而带这个人又非常有讲究。
一日,宋江不合带后司贴书张文远,来阎婆惜家吃酒。这张文远却是宋江的同房押司。那厮唤做“小张三”,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浮荡,学得一身俊俏;更兼品竹调丝,无有不会。这婆惜是个酒色娼妓,一见张三,心里便喜,倒有意看上他。那张三亦是个酒色之徒,这事如何不晓得;见这婆娘眉来眼去,十分有情,便记在心里。(第二十回)
以宋江之为人,带张文远回家一事,显然有策划与安排之嫌。当然,宋江之意,无非是减轻些时间压力,一定说其给自己戴绿帽子,似乎也不成立。至于说酿成后来杀人悲剧,亦不是黑三郎的本心。
向后但是宋江不在,这张三便去那里。那婆娘留住吃茶,言来语去,成了此事。谁想那婆娘自从和那张三两个搭识上了,打得火块一般热,并无半点儿情分在这宋江身上。宋江但若来时,只把言语伤他,全不兜揽他些个。这宋江是个好汉,不以这女色为念;因此,半月十日去走得一遭。那张三和这阎婆惜如胶似漆,夜去明来,街坊上人也都知了,却有些风声吹在宋江耳朵里。(第二十回)
在与张文远的关系扎实后,阎婆惜开始有目的寻找宋江的把柄,以图摆脱宋江,与张文远结成夫妻。有志者事竟成,还真让小妮子找到了把柄,那就是晁盖写给宋江的致谢信与酬谢金。二人在信件争抢中,宋江动了刀子,结果了阎婆惜性命,也断送了自己的官宦路。
潘金莲移情别恋
潘金莲的情感故事,一直是中国公开与私下的一个道场式话题,也因此,这个女人虽然不是中国的四大美女,但在历史长河中的点击率,纵使不比四大美女差,但也绝不逊色许多。著名言情小说《*》,不仅将二人这段私情正统化(已经是正式夫妻),而且围绕着西门庆几个老婆之间的争风吃醋,将一个小豪门内的纵欲放大到豪门外的巧取豪夺,在很多方面的水准甚至超过《红楼梦》。当然,也不乏潘金莲与武松实为夫妻的小说。这后一种说法,目前在网络上亦有拥趸。
不过,在《水浒传》中,西门庆与潘金莲的关系,还只能解读为私通关系。而为了私通合法化,甚至用毒药谋杀了亲夫武大,更引出武大之弟武松杀嫂为兄报仇,演变成一尸四命的惨剧。
应该说,《水浒传》一书写男女私情,以此类型最为成功,用的篇幅也最大。其实如果放大些范围,就是放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这段故事也都是让人唏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在当时当地,作者只能淫者见淫,将古今中外发生婚外情的所有内外因素,在武大与潘金莲夫妇身边汇集得整整齐齐:
一,女主人潘金莲集中了漂亮女人的所有优点,不仅女工好,关键是善解风情;二,丈夫武大集中了丑陋懦弱男人的所有缺点,矮小无能;三,漂亮女人是因原主人谋色不从,挟恨典给丑陋男人的;四,奇丑的男人竟然有个顶天立地般的打虎英雄弟弟,这个弟弟因打虎有功,出任了哥嫂临时搬家所在县的刑警队长;五,这对世上极不般配的夫妻有个贪钱且极善撮合男女私通的开茶铺老女人做邻居,这老女人的嘴上能跑马;六,这个开茶铺的老女人认识一个当地最爱勾搭已婚漂亮女人的药店大老板;七,这个药店大老板除广有钱财之外,相貌也是*倜傥的可以。
这段故事广为人知,这里不再多写,也不再多引资料。不过,有一点笔者还是愿意提出来与读友分享,潘金莲之红杏出墙,祸手当然不是他人,但引发潘金莲春心荡漾的,却是打虎英雄武松,也就是她的小叔子。
那妇人在楼上看了武松这表人物,自心里寻思道:“武松与他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得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不像人,七分倒似鬼,我直恁地晦气!据着武松,大虫也吃他打倒了,他必然好气力。说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来我家里住?不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第二十四回)
情是心中魔。因为这个魔,潘金莲拨了如意算盘:
那妇人道:“叔叔,是必搬来家里住;若是叔叔不搬来时,教我两口儿也吃别人笑话。亲兄弟难比别人。大哥,你便打点一间房请叔叔,来家里过活,休教邻舍街坊道个不是。”武大道:“大嫂说得是。二哥,你便搬来,也教我争口气。”武松道:“既是哥哥嫂嫂恁地说时,今晚有些行李便取了来。”那妇人道:“叔叔,是必记心,奴这里专望。”(第二十四回)
有了这两段,后面发生什么大体是可以预料的了。
那妇人也有三杯酒落肚,哄动春心,那里按捺得住,只管把闲话来说。武松也知了四五分,自家只把头来低了。那妇人起身去烫酒。武松自在房里拿起火箸簇火。那妇人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肩胛上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冷?”武松已自有六七分不快意,也不应他。那妇人见他不应,劈手便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不会簇火,我与叔叔拨火;只要似火盆常热便好。”武松有*分焦躁,只不做声。那妇人欲心似火,不看武松焦躁,便放了火箸,却筛一盏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盏,看着武松道:“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武松劈手夺来,泼在地下,说道:“嫂嫂!休要恁地不识羞耻!”把手只一推,争些儿把那妇人推一交。武松睁起眼来道:“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嫂嫂休要这般不识廉耻!倘有些风吹草动,武二眼里认得是嫂嫂,拳头却不认得是嫂嫂!再来,休要恁地!”(第二十四回)
武松的拳头吓走了潘金莲,也绝了嫂子对小叔子的谋情念想。可是,因武松而起的情欲,在潘金莲,是任武都头的拳头再硬,也打不回去了,碰到西门庆或者东方庆出轨,只是时间与场合的问题了。
潘巧云旧情复燃
杨雄与石秀结为兄弟,是巧合大于设计,毕竟英雄相惜。但裴如海与潘巧云间的重逢,却是设计过于巧合。二人虽然小时有情,但如果潘巧云不是为先夫祭奠,加上杨雄经常夜不归宿,潘巧云未必会出轨。偏巧石秀与裴如海,是两个心思一个赛过一个般精细般的算计人,区别只在于一个嗅出嫂子水性,一个开始步步诱奸,因此,发生潘巧云与裴如海间的婚外情,注定是个悲剧。换个角度看,此段情了,石杨二人才能携手闯梁山去当汪洋大盗。
为先夫做祭奠,引出裴如海,看来是潘巧云的一种安排,也可以理解为潘裴二人的合谋。
那妇人便笑道:“是师兄海黎裴如海。一个老实的和尚。他是裴家绒线铺里小官人,出家在报恩寺中。因他师父是家里门徒,结拜我父做干爷,长奴两岁,因此上,叫他做师兄。他法名叫做海公。叔叔,晚间你只听他请佛念经,有这般好声音。”(第四十四回)如果不是目睹下面的场景,石秀也许不会那么认真于嫂夫人与和尚哥哥间的关系。
那妇人拿起一盏茶来,把帕子去茶钟口边抹一杯,双手递与和尚。那和尚连手接茶,两只眼涎瞪瞪的只顾望那妇人的眼。这妇人一双眼也笑迷迷的只顾望这和尚的眼。人道“色胆如天。”不防石秀在布里一眼张见,早瞧出了二分,道:“‘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我几番见那婆娘常常的只顾对我说些风话,我只以亲嫂嫂一般相待。原来这婆娘倒不是个良人!莫教撞在石秀手里,敢替杨雄做个出场,也不见得!”(第四十五回)
因为前文的茶水传情,潘裴二人的旧有情怀全部激活。在祭奠的当日,二人的婚外情得到了释放机会。
好半日,两个云雨方罢。那贼秃搂住这妇人,说道:“你既有心于我,我身死而无怨;只是今日虽然亏你作成了我,只得一霎时的恩爱快活,不能够终夜欢娱,久后必然害杀小僧。”那*便道:“你且不要慌。我已寻思一条计了;我家的老公,一个月到有二十来日当牢上宿;我自买了迎儿,教他每日在后门里伺候。若是夜晚,他一不在家时,便掇一个香桌儿出来,烧夜香为号,你便入来不妨。只怕五更睡着了,不知省觉,却那里寻得一个报晓的头陀,买他来后门头大敲木鱼,高声叫佛,便好出去。若买得这等一个时,一者得他外面策望,二乃不叫你失了晓。”贼秃听了这话,大喜道:“妙哉!你只顾如此行。我这里自有个头陀胡道人。我自分付他来策望便了。”(见四十五回)
从偷情设计上看,潘巧云的才能与心思高过其他四个女人。但是,螳螂捕蝉,往往不知黄雀在后。潘巧云只当石秀是非亲叔叔(弟弟)。
贼秃又道:“你家这个叔叔好生利害!”妇人把头一摇,道:“这个睬他则甚!又不是亲骨肉!”哪知石秀竟然还是捉奸高手!
结果,东窗情发,病关索杨雄毫不念旧,露出刽子手狠的一面,将二婚老婆活活给剐了。然后与石秀、时迁去了梁山。
贾氏与李固合谋取财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这话套在河北玉麒麟卢俊义身上,虽然未必准确但不乏生动。当然,如果一定较真儿,卢大员外也有可辩处,书中没有交代他是否有儿子,但他当义子般培养的浪子燕青,确实比儿子要强得多。因此,子不贤尚可商榷。
卢俊义的老婆贾氏与管家李固背地里偷情,据燕青后来说,已经非一时一日。“主人脑后无眼,怎知就里?主人平昔只顾打熬气力,不亲女色;娘子旧日和李固原有私情;今日推门相就,做了夫妻,主人回去,必遭毒手!”(第六十二回)
不过,说贾李二人谋情有据,称李贾二人完全是为谋卢大员外财产则多少有些冤枉。因为谋财,是梁山军师吴用布置给李固的任务,也是诱卢俊义加入梁山的计谋的一部分。在吴用通过算命将卢俊义诱骗上梁山后,梁山动用了所有马步水干将,将卢俊义活捉上梁山。在卢俊义百般不肯加入梁山后,吴用使出杀手锏,巧用缓兵之计,打了个时间差,留住卢俊义,放李固先回家。
(吴用)便唤李固近前说道:“你的主人已和我们商议定了,今坐第二把交椅。此乃未曾上山时预先写下四句反诗在家里壁上。我叫你们知道:壁下三十八个字,每一句头上出一个字。‘芦花滩上有扁舟’,头上‘芦’字,‘俊杰那能此地游’,头上‘俊’字;‘义士手提三尺剑’,头上‘义’字;‘反时须斩逆臣头’,头上‘反’字:这四句诗包藏‘卢俊义反’四字。今日上山,你们怎知?本待把你众人杀了,显得我梁山泊行短。今日姑放你们回去,便可布告京城:主人决不回来!”李固等只顾下拜。(第六十二回)放李固回家,还用得着梁山二号人物吗?旱地忽律朱贵送都是好大面子了。后来的情况发展,证明这李固不仅要吴用送,而且只能吴用送。为什么?吴用要这个始作俑者的功劳,要在宋江面前做好这件事,这是一;诱卢俊义加入梁山是宋江的老大工程,万一朱贵等人说砸了,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这是第二个,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待卢俊义回到家时,贾氏与李固不仅完成了吴用交付的任务,而且超额完成了。迎接卢大财主的,是被撵出家门流浪的燕青。
燕青说道:“小乙非是飞不得别处去;因为深知主人必不落草,故此忍这残喘,在这里候见主人一面。若主人果自山泊里来,可听小乙言语,再回梁山泊去,别做个商议。若入城中,必中圈套!”卢俊义喝道:“我的娘子不是这般人,你这厮休来放屁!”(第六十一回)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卢员外终生难忘。后来顺随加入梁山,其实着实是受的刺激太大太深,“卢俊义惊得呆了”。
(李固、贾氏)一边安排饭食与卢员外吃。方才举箸,只听得前门喊声齐起,二三百个做公的抢将入来,卢俊义惊得呆了;就被做公的绑了,一步一棍,直打到留守司来。其时梁中书正在公厅,左右两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七八十个,把卢俊义拿到当面。李固和贾氏也跪在侧边。厅上梁中书大喝道:“你这厮是北京本处良民,如何却去投降梁山泊落草,坐了第二把交椅?如今倒来里勾外连,要打北京!今被擒来,有何理说?”(第六十二回)
如果读友觉得意犹未尽,不妨看看下面发生的黄金换命的细节安排:
各施礼罢。蔡福道:“主管有何见教?”李固道:“……无甚孝顺,五十两蒜条金在此,送与节级。厅上官吏,小人自去打点。”蔡福笑道:“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著‘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己勾当,怕我不知!你又占了他家私,谋了他老婆,如今把五十两金子与我,结果了他性命,日后提刑官下马,我吃不得这等官司!”李固道:“只是节级嫌少,小人再添五十两。”
蔡福道:“李主管,你‘割猫儿尾,拌猫儿饭!’北京有名恁地一个卢员外,只值得这一百两金子?你若要我倒地,也不是我诈你,只把五百两金子与我!”李固便道:“金子在这里,便都送与节级,只要今夜完成此事。”蔡福收了金子,藏在身边,起身道:“明日早来扛尸。”李固拜谢,欢喜去了。(第六十二回)
经过宾主双方的讨价还价,在监狱中秘密杀害卢俊义的价格,从五十两黄金涨到了五百两黄金。至于其他关节要花多少,书中没有交代,但以常情推论,起码要在黄金千两级吧。可见卢大员外家财,实在大得很。宋江要谋卢俊义加入梁山,除了卢俊义的江湖声望外,大有深意。
白秀英委身取利
白秀英本来是个江湖耍把式卖艺的,因为与郓城新任知县有旧情,尾随其来到郓城县卖艺,设勾栏(相当现在的剧场或临时搭建的小舞台)卖艺挣快钱。原来这白秀英和那新任知县衙旧在东京两个来往,今日特地在郓城县开勾栏。
从书中交代看,白氏父女挣钱还是相当容易且成功的。雷横刚从外地回来,就有人带他去看景致,说明白氏父女两个已经有了相当影响,并且已经有人替其跑腿拉客了。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都头几时回来?”雷横回过脸来看时,却是本县一个帮闲的李小二。雷横答道:“我却才前日来家。”李小二道:“都头出去了许多时,不知此处近日有个东京新来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叫做白秀英。那妮子来参都头,却值公差出外不在。如今见在勾栏里,说唱诸般宫调。每日有那一般打散,或是戏舞,或是吹弹,或是歌唱,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都头如何不去看一看?端的是好个粉头!”雷横听了,又遇心闲,便和那李小二到勾栏里来看。只见门首挂着许多金字帐额,旗杆吊着等身靠背。入到里面,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第五十一回)
雷横刚从外地(梁山)归来,即被人劝来,就很能说明白秀英在郓城的影响。
没带银子(雷横比较贪财,这在晁盖庄上即有发生,也因此险些被刘唐给杀了),却坐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没办法赏给白秀英,于是发生了言语冲撞。白秀英托著盘子,先到雷横面前。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不想并无一文。雷横道:“今日忘了,不曾带得些出来,明日一发赏你。”白秀英笑道:“‘头醋不酽二醋薄。’官人坐当其位,可出个标首。”雷横通红了面皮,道:“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非是我舍不得。”白秀英道:“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雷横道:“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却恨今日忘记带来。”白秀英道:“官人今日眼见一文也无,提甚三五两银子!正是教俺‘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第五十一回)
说起来,雷横是有短处的。如果雷横不出钱,白秀英当天的场子就难以应酬下去,甚至可能冷场。为何?一是雷横坐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有对全场的示范效应,白秀英不能不争;二是白秀英自来到郓城以来,没有当众这样折过,也不能这样折在这里,否则勾栏摆不下去了。
白玉乔叫道:“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问他讨甚么!且过去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雷横道:“我怎地不是晓事的?”白玉乔道:“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狗头上生角!”众人齐和起来。雷横大怒,便骂道:“这忤奴,怎敢辱我!”(第五十一回)
县太爷的情妇哪能是谁都惹得了的?白秀英愣是给雷横一个大下马威。
那花娘见父亲被雷横打了,又带重伤,叫一乘轿子,迳到知县衙内诉告:“雷横殴打父亲,搅散勾栏,意在欺骗奴家!”知县听了,大恕道:“快写状来!”这个唤做“枕边灵。”便教白玉乔写了状子,验了伤痕,指定证见。本处县里有人都和雷横好的,替他去知县处打关节;
怎当那婆娘守定在县内,撒娇撒痴,不由知县不行;立等知县差人把雷横捉拿到官,当厅责打,取了招状,将具枷来枷了,押出去号令示众。那婆娘要逞好手,又去把知县行说了,定要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第二日,那婆娘再去做场,知县教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第五十一回)
天下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疼儿子的。好不容易将雷横培养成郓城县刑警队长,偏偏却栽在县长情妇的石榴裙外,并且当众让人羞辱,为娘的咽不下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婆婆那里有好气,便指着骂道;“你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做甚么倒骂我!”白秀英听得,柳眉倒竖,星眼圆睁,大骂道:“老咬虫、乞贫婆、贱人怎敢骂我!”婆婆道:“我骂你,待怎的?你须不是郓城县知县!”白秀英大怒,抢向前,只一掌,把那婆婆打个踉跄,那婆婆却待挣扎,白秀英再赶入去,老大耳光子只顾打。这雷横己是衔愤在心,又见母亲吃打,一时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著白秀英脑盖上,只一枷梢,打个正著,劈开了脑盖,扑地倒了。众人看时,脑浆迸流,眼珠突出,动弹不得,情知死了。(第五十一回)
接下来,是《水浒传》的另一个感人至深的情节。关键时刻,雷横的前同事现上司朱仝以自己的权利,押解路上私下里放了雷横,将这道梁子自己杠了。而插翅虎雷横,也只能上梁山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