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席贩履的刘备建蜀汉为何挽救不了刘氏王朝?
如今的人们所说的汉朝,可谓由两帝创建──高祖刘邦创建西汉,光武帝刘秀创建东汉。只是刘邦出身平民,刘秀还顶着个皇族名号。许多研究历史的人认为,刘秀是开国君主中对功臣最好的一人,不但不杀功臣还都予以优厚封赏。他废除王莽严刑苛政法,实行比较宽松的法制,对原来对立而后投降自己的刘氏皇族也采取优待。如赤眉军拥戴的皇帝刘盆子投降后,刘秀还封了此人一个官位。此后刘盆子因病失明,刘秀又下令用荥阳的官田租税来作为终身奉养。
东汉政权建立后,失去了西汉的进取性,除了光武帝刘秀还有些作为外,其余的皇帝大都腐朽不堪,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几岁。刘秀的孙子章帝一改祖父严格禁止外戚和宦官参预朝政的政策,重用窦后之兄又优待宦官,使外戚和宦官这两股腐朽势力从此登上东汉王朝的政治舞台,朝廷转而进入腐败和黑暗时期。
由于东汉的皇帝大都短命,皇室的子嗣不兴盛,刘氏其他族支却仍兴旺,整个皇族数量还在增多,不过很多人已经平民化。如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的刘备,虽然也算得上刘氏皇族的宗室成员,在东汉末年却已是落到“织席贩履”的地步。
《三国演义》这部小说,使刘备在千年间成为民间熟知的“大汉皇叔”。其实,从亲缘和辈份上讲,刘备与东汉最后一任皇帝汉献帝刘协不过是三百年前的本家。刘备自称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十四世孙,也就是景帝的十五世孙,与当过皇帝的祖宗隔了十五代。汉献帝从辈份上讲是景帝的第十六世孙,从这个意义上讲汉献帝称刘备为叔叔也勉强说得过去。不过若是搞现代的 DNA检测,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恐怕都稀释得测不出来了。献帝之所以承认刘备是“皇族”,是由于他作为傀儡总受曹操的挟制,看到刘备有点实力,就认了这个十五杆子才打得到的亲戚。
从历史记载看,刘备这个皇族真是寒酸得可怜,起兵前靠织草席和卖草鞋为生,也读过几年书。如果按解放后的标准填表,刘备的成份应该填“手工业劳动者”兼“小商贩”,属于劳动人民出身,在东汉和三国时代的上层中出身算是最好的。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东汉末年的皇族因多达几十万,朝廷对其中多数人也顾不上照顾,许多人穷得要干手工劳动。
外戚和宦官专权的腐朽统治,终于引发了黄巾暴动和军阀大混战,东汉末年,中国大地上爆发了空前惨烈的混战。古典小说《三国演义》中描写的东汉末年和三国时期,是一幅“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荡气回肠的壮观场景,以史实考证却是中国人口损失率最惨重的灾难岁月。公元 184年黄巾起事后,经过董卓乱朝和三十年军阀混战,官方的人口统计由汉灵帝时的 5648万人减至魏、蜀、吴三国鼎立形成时的总计 763万人,竟损失了 85%以上!虽然乱世多有隐漏户口,不过曹操控制了北方十州时,“计其户口,不如往昔一州之民”。当时黄河流域的惨状,正如诗人所记述──“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在这场中国历史上人口损失比例最大的战乱惨祸中,刘氏皇族虽然也受到一些冲击,相对于其他阶层还算是幸运者。
由于群雄并起,武力决定一切,没有兵权的刘氏皇室就完全成了军阀手中的傀儡。如董卓进京就废掉 18岁的汉少帝,接着又灌下毒酒把他害死。汉献帝从董卓部将手中逃了出来,袁绍等人都不肯收留,手下的大臣因没有饭吃纷纷饿死。后来献帝被军阀曹操接到许昌,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工具。汉献帝的伏皇后想除掉曹操,曹操不仅杀掉了伏皇后,还把她与献帝所生的两个皇子也杀掉。由此可见,战乱中的皇帝和皇子有时也保不住性命,不过因为刘氏皇族在社会上还有些影响力,多数军阀表面上对他们还有点尊重,死亡率比可怜的老百姓总要少一些。
在东汉末的军阀混战中,刘氏皇族的一些人靠着民间正统观念,也拉起队伍割据一方,如荆州的刘表、益州即四川的刘璋,还有河北涿州的刘备。他们手中有了兵,就可以在战乱中保护自己的家族。因此,在当时国内人口死亡至少四分之三的情况下,刘氏皇族的生存率肯定要高一些。
曹操统一北方后,刘氏皇朝的统治名存实亡。公元 220年,曹操死后其子曹丕继为魏王。同年 10月,魏王曹丕自立为帝,废汉献帝为山阳公。这位被废的刘协还得到曹魏优待,退位后又活了 14年,直至 234年以 54岁病死,在亡国之君中已算善终。
为什么曹魏政权要优待退位的蜀汉的刘氏皇室呢?并不是出于善心,而是当时天下三分,蜀汉政权仍占据西蜀。如果从肉体上消灭献帝,更会激起天下人反感并同情刘备。何况这时北方经受了最惨烈的战祸刚刚安定,曹魏政权也不愿因再大开杀戒引起动荡。正是由于这一原因,刘氏皇族在改朝换代时躲过一劫。
汉献帝被逼退位后,占据四川的刘备于 221年称帝,继续打着继承汉朝正统的旗号,历史上将这一王朝称为蜀汉,只是三国中的一国。刘备做了两年蜀汉皇帝就病死于白帝城,他的儿子刘阿斗即刘禅即位,做了四十年统治蜀地一隅的皇帝,到 263年在魏国军队攻到成都时投降,随后也受到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