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后主陈叔宝 与阿斗相起并论的亡国皇帝
陈叔宝这个名字,听着就“萌萌哒”,一定好玩,而后主这个称呼,似乎也很有故事。没错,确实如此,这位哥们在历史上其实也有一个著名的模板,蜀汉后主阿斗,也常拿来并论。
但和阿斗不同,陈叔宝的人生初期,并未拿来当做帝国继承人培养,他要做的,只是吃喝玩乐(人家阿斗出生伊始,可是承载着皇叔满满的情怀,从他单字“禅”就可见端倪),若要究其原因,也很简单,他老爹原本也不是皇帝,后来欺着新主(陈伯宗)年少,摆了一个叔父的面孔,抢了侄儿的江山,而陈叔宝呢,就这般糊里糊涂成了太子。
这陈叔宝呢,根本不是太子这块料,被老爸勉强扶上墙,但依然烂泥一块,老玩一些纨绔之事。如是,有人就有想法了,有想法的人,是他的弟弟,始兴王陈叔陵,这陈叔陵,原是个恃才傲物的主,精力特别旺盛,常常半夜喊人掏鸟蛋,一掏,就掏到天亮,而且还有个癖好,喜欢盗墓,尤其古代名流的墓,但凡知晓地址名目,定要折腾地让前人不得安身。
后来,这两哥们的老爹嗝屁了,陈叔宝忙着哭,陈叔陵却忙着打起老哥的主意了,终于,寻得一个机会,趁陈叔宝哭灵哭得悲切,走到后边,嗖地就砍下一刀,也是陈叔宝命不该绝,他这冤家弟弟,平时刀法很好,关键时候却掉链子了,没砍中要害,这下,热闹了,旁边的人也顾不上哭了,一拥上前,“不要、不要”地喊,抢过了刀子,陈叔陵见行刺不成,跑路了,跑到一半,又索性折回,反了,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给剿灭了。
尚未即位就遭此恫吓,陈叔宝对于皇帝这个高危职业,就更不感冒了,倒是对于诗文辞赋,却愈发热爱起来,于是,但逢政府纳新,录取标准大概就是:“能属文,尤善七言、五言”。也就是说,爱写文章、能写文章、写好文章的,统统给官做。一时间,文人骚客们摇身一变,成捧起国家的铁饭碗,也不必誊写公文打理公务,只需陪着皇帝吟诗即可,你瞧,这可是文人的黄金时代。
当然,光有文人还不够,文章里难免缺点颜色,这时候,就需要美人点缀了,陈叔宝是个文人,眼光也比较高,比如现代流行的“网红”肯定是看不上了,此君最心爱的一位美人,唤作张丽华,史料是这样记载“发长七尺,其光可鉴,脸若朝霞,肤如白雪,目似秋水,眉比远山,顾盼之间光彩夺目,照映左右”,瞧瞧,这文字描述的,何尝不让男子垂涎三尺?
文人附庸风雅,美人缠绕倚靠,陈叔宝写作灵感自然迸发,每天都有新思路,譬如有首《玉树后庭花》还流传至今,我们大可攫取一两句:“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瞧瞧,满满的靡靡之音。
南朝皇帝只问诗赋不问国事,北朝的人自然高兴了,当时北国,已是隋文帝时代了,这隋文帝,在历史上可是少见的雄主,大军压境就顺其自然了,而陈叔宝这哥们,文学上一点就通,但治国上狗屁不通,强敌来犯却也“坐怀不乱”,令史官拿来南北境的交战记录,掐指一算,呵呵道:“北齐曾三度来攻,北周也兵犯二度,皆大败遁去。此次隋兵定来送死,爱卿们莫虑,把酒赏花去”。
可这赏花的季节还没过,隋国的铁蹄已经踏进了南国深宫,陈叔宝闻讯,终于慌了,拉着美人就往井里跳,跳进殉国,以谢祖宗?错了,你太瞧得起这哥们呢,他无非想避避风头,但这风头,怎能避得过去,陈叔宝被押到了隋都。
刚才说了,隋文帝是个雄主,雄主至少要有雄主的样子,至少,要做做样子,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亡国之君,倒也礼仪有加,而此时,陈叔宝的智慧之光,终于开始点燃,或者说,开窍了,怎么说?原来隋文帝每当宴会之时,也会邀上陈叔宝,但担心他思乡,也不奏南音,但陈叔宝有意见,央着想听,听着还没心没肺地笑(颇有点当年阿斗“此间乐、不思蜀”的范)。
后来大概和隋文帝混熟了,竟央着给了北官做做,说,没官帽子戴着,不过瘾,隋文帝先是诧异,后开怀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陈叔宝啦陈叔宝,你可是比阿斗还阿斗啦,没心没肺全无心肝。”
看到隋文帝笑了,一旁的陈叔宝,掩着面笑了,因为他的小命保住了,他怕死,他自己很早就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