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上书的康有为 竟是清朝史上的金融界专家
康有为,在近代史上是个政治人物——但这只是后人一厢情愿地误读,不是康有为本人。一个人做什么事,他就是什么人。康有为是个善于制造市场引爆点、并具有不可思议套现能力的融资界高手。任何事情只要能够带来钱,他都会去干,从书生、政治改革家到黑道大佬,每一次华丽地转身,都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康有为第一次在历史上打响名头,是“公车上书”。
公车是汉代的官衙称谓,指以车马接送举子入京科考,后演变成举人上书言事。1895 年,千余名举子联名万言,公车上书,反对朝廷与日本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于是康有为之名,不胫而走,尽人皆知。但实际上,公车上书是由京城高官发动的。康有为最多是个积极参与者,他只征集到80 名书生的签名,而另一个举子陈景华,却联合了280 人共同签名。尽管公车上书不是康有为组织的,但他却是获利最大的。因为他有着持续经营的思维——三个月后,他就在上海《申报》打出广告,以每部实洋两毛的售价,出售他撰写的《公车上书记》,广告一连打了六次,称得上大手笔了。到了第七次的广告,书价直线下飙——降到了一折销售,每本售价洋二分。
虽然书价大跳水,但宣传效果达到了——从此世人以为公车上书,是康有为独力发动的,而且他还成功地获取了“人生第一小桶金”。只是市场变化太快了,市场在变,你必须要变。康有为开始寻找新的商机。要不要搞个戊戌变法?为启动这个强力引爆点,康有为完成了他从书生到政治改革家的第一次转型。公车上书三年后,康有为游说朝野,终于开始实施戊戌变法。变法历时103天。因此戊戌变法也叫百日维新。百日维新失败,太正常了。这么大的国家,怎么可能一百天就搞出个眉目来?而康有为能够走上历史前台,是因为他比别人胆子更大,不管有没有把握,先拍了胸脯保证、获得出场机会再说。
康有为走马上任之后,发现事情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于是病急乱吃药,想出来个把中美英日四国合并一邦的怪想法。这当然不具丝毫可行性。最终他图穷匕见——密召江湖人物入京,准备围颐和园,捕杀慈禧太后。但消息走漏,康有为火速逃走。康有为逃到香港,注册了一家公司,全称是:保救大清皇帝公司。凡加入这家公司的,不但没薪水发,还要上缴会费,但公司可以向港澳、北美和大洋洲的华侨募捐。许多华侨相信他,纷纷毁家纾难,把血汗钱都送给了康有为。这些钱,就成了康有为政治生涯的“红利”。据记载,康有为逃出国后的第二年,他就分得红利上万银圆。
政治改革家的身份,成为保救大清皇帝公司的品牌文化,确保了他在融资市场上的收益。这时候康有为的身份,已经由政治改革家,成功转型为商界强人。康有为的前瞻性投资眼光,也在这时候体现了出来,仅他在墨西哥的地产投资,就收益十多万银圆,约合现在的100 万美金。但是,正常的经营利润,远不足以维持康有为的开销。他有五个老婆,六个儿女,私人雇员40 多个,但最大的开销还是中国式的人情往来,每月只是红包就要递出去2000 银圆。短短五年时间,康有为的保救大清皇帝公司,就迅速从巅峰滑落,进入了破产倒计时。强大的融资需求,促成了康有为的第三次转型。
早在康有为公车上书时,有一个不起眼的追随者,叫刘士骥,他是和康有为结交20 多年的好朋友。维新变法失败后,当时在广西任职的刘士骥,不顾身家性命上书,替康有为鸣冤——这为刘士骥带来了杀身之祸!但杀刘士骥的,并非朝廷,慈禧太后根本没有难为他。没过多久,刘士骥以广西补用道——相当于广西主管财政的副主席的身份,去美国为广西银矿开采募股。在美国,刘士骥接到知交好友康有为的一封信。康有为明确表示,广西富饶的银矿,有必要成为保皇党的“党产”。这有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党产”这个怪词,是康有为的首创。让康有为失望的是,刘士骥拒绝了康有为的要求。因为刘士骥已经发现,康有为伸手捞钱,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纸醉金迷的烂摊子。刘士骥的拒绝,让康有为勃然大怒,从此两人势同水火。康有为展开报复,他下令在美国的保皇党成员,控告刘士骥诈骗。美国警方果然拘押了刘士骥,后经清国外交干预,才得以释放。
但这只是开始,此时日本间谍机关正在清国周边活动,他们惊讶地发现,完成募股归国的刘士骥,在香港被保皇会所绑架,勒令他把募得股资的一半,充入保救大清皇帝公司的账户。刘士骥断然拒绝,而保皇会也不敢在香港行凶,只好放他离开。刘士骥返回广西半个月后,凶案就发生了。他是在家中遭人伏击,被乱刀活活砍死的。刘士骥被杀三个月后,涉及广西银矿的另一名股东,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暗杀。两起命案,震惊全国。刘士骥毕竟是位副省级官员,说杀就杀了,这可不妥当。朝廷命广西限期破案。很快一名涉案疑犯落网,大量证据指向其幕后主使,就是刘士骥的知交好友康有为。
于是,朝廷不得不第二次对康有为发出通缉令。上一次他是政治犯,这一次却是刑事犯。到此时,康有为也成功地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三次转型——融资界老大,这有可能才是他真正的身份。但清廷已经来不及追究康有为了,辛亥革命就在这个时间段爆发,改朝换代,推倒重来,再也无人追究康有为指使手下杀害刘士骥的血案。他优哉游哉地返回国内,定居上海,过着富比王侯的生活。细数康氏生平,此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冒险家。他的个人成功固然有其精明的成分,有特定的时空背景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人性最需要的是什么。用现在的商业术语,就是他知道什么叫市场。
他只用小小的付出,就换来巨大的回报——而在这个过程中,道德被严重忽略了。康有为最大的人生成功,不在于他指使杀人之后、逃脱了惩罚;也不在于他每一次转身,带来的都是巨大的商业成功;而是他在干了如此之多不名誉事件后,却仍然被正统奉为“近代著名政治家”。事实上政治只是他在一段时间里的产品标签,一旦标签过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之丢弃。生前获利,死后博名。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时至今日仍然获得收益,那只能证明,或者是人性、或者是规则、又或者是二者,在自康有为至今的一百多年以来,始终未发生变化。